孟浩然,唐代著名诗人,开元十八年漫游吴越时,经历建德江畔,留下了一首千古流传的羁旅佳作——《宿建德江》。这首诗不以行船为背景,不以行人为背景,而是以小舟停泊岸边夜宿江边为背景,将一个“愁”字,以十分特别的笔触,为我们呈现了出来。
原诗如下:
宿建德江
孟浩然
移舟泊烟渚,日暮客愁新。
野旷天低树,江清月近人。
诗的第一句,“移舟泊烟渚”交代背景,移舟便是使小舟靠岸的意思,泊,便是停船夜宿的意思。这一句不仅是点题,也是为下文的写景作铺垫。
第二句,“日暮客愁新”,写得非常有新意。日暮,是黄昏落日时,正因为日暮,所以诗人才会停舟、靠岸、夜宿,也因为日暮,江面上才会显得烟雾蒙蒙的感觉。这里的“日暮”与“客愁新”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,或许我们可以从《诗经·君子于役》中找到答案,一位妇女,不知道丈夫的归期,每当夕阳西下、鸡鸭入舍、牛羊归栏的时候,她都会更加思念自己的丈夫。孟浩然这里也是,在这日暮时分,蓦然想起自己的羁旅人生,于是愁意顿生。
三、四句是一个对句,只有十个字,却为我们十分形象地描写了空旷寂寥的天地之间的景象,“野旷天低树,江清月近人”。前一句写日暮时分,天地一片苍茫,放眼望去,远处的天空比近处的树木还要低;后一句写夜色降临,那高挂在天上的明月,倒映在澄澈的江水之中,仿佛就在小舟旁边。这种大美的景象,估计也只有舟中的人才能领会到,而且必须是一位满怀愁心的行舟人,因为这一轮明月、一片寂静,正是诗人愁而未眠才欣赏到的。
沈德潜评价说:“下半写景,而客愁自见”,确实,诗人虽然没有明写愁,但是愁心已见。但我觉得,孟浩然除了羁旅之愁以外,或许还有其他的感情。孟浩然曾经带着满怀才气和一腔热血,来到都城长安,可是辗转多次,却依然不能入仕,现在更是只能流落吴越之间。所以,我觉得当诗人看着这一轮明月的时候,或许也会想到仕途的失意、理性的幻灭、人生的无奈吧!这种千愁万绪纷至沓来,所以才令诗人久久不能入睡,诗人的心境,一定是惆怅无比的。
孟浩然的这首小诗,虽然只有短短四句二十字,但是却将景与情、思与境,表现的淋漓尽致,读来有一种浑然天成、淡中有味、言有尽而意无穷的艺术美感!而“野旷天低树,江清月近人”,也早已成为了传唱不朽的千古名句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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